余华、白地及其他
叶生华
我很忙。
昨天上午见了余华,在沈荡。
今天下午要去见白地,在六里朱家门。
(一)
余华是受家乡之邀参加一个读书节启幕活动来沈荡的。海盐是余华家乡,沈荡(齐家)是余华曾经多次踏足并多次在他的作品中提及的地方。在聚焦的灯光下,余华向家乡读者娓娓说道了数分钟,关于文学、关于阅读的话题在他的演讲中呈现明显的余华风格。
读书节启幕仪式是个大活动,来自县里、市里的相关的头头们排排坐在余华周围,我在后面伸长脖子看余华,结果看到黑压压的头与脖子。诗人白地就坐在我的身后,我没看见她是否也伸长了脖子,但我相信她一定也是伸长了脖子,并且首先看到了我的头与脖子,然后也看到了前面黑压压的头和脖子。
静等着余华上台演讲,我特别仔细认真地分辨扩音器里传来的并非特别清晰的余华的话音,我在扩音器里寻找熟悉的余华,余华的侃侃而谈具有国际性的范儿,但仍然海盐味明显。余华属于世界,却依然属于海盐。
大活动后进入小活动,小活动的场所就在大活动场所的紧隔壁,内容是余华作品品读会。活动组委会准备了几份资料送给参加活动人员,这些资料放在一只以前可用来装纪念品的礼品袋里,我拎着晃悠着去小活动场所感觉碍手,于是去了一趟停车场,把礼品袋放车子里。赶紧去小活动场所,刚进门,余华由数人陪着出来了。在我去停车场的几分钟里,余华已经与参加小活动的人合了影,然后折返,将去别的地方忙别的事情。我差点错过了与余华擦肩的机会,当然已经错过了与余华合影的机会。好在,我在过道上与正在走出的余华相遇了。
当然有点惊喜。我们握了下手,聊了几句。有许多人等着余华走,等着余华走的都是领导之类的人,余华不便久留,也没时间久留。就此告别,我看着余华出门。余华走到了门口处,突然回头,问我:
“中饭在一起吃吗?”
“嗯?”我愣了一下。
一天前我听沈荡那边的相关人员说起过活动方面的内容,所以基本上知道中饭安排。我说:
“可能不在一起吧......”
我好像还没说完,余华跟着他们走出去了。
小活动“余华作品品读会”自然是热烈而真诚的,因为我们都是余华粉丝和余华作品的读者。
余华问我的关于吃中饭的那句话久久留在我耳边。
(二)
今天下午,我要去朱家门,参加白地新诗集《六里河》分享会。
新书分享会放在六里河边上举行,是个很好的创意,我们可以非常便利地去接近诗歌的地气,从而努力读懂诗人白地以及她的云雾飘缈的诗。
在分享会开始之前说分享会,只能是想象。想象是文学创作的本质,却并非下午分享会的本质,下午的分享会应是真人和“真刀真枪”的。
此刻我想到的是,我很忙。
昨天有事,今天还有事。昨天午饭本该由我在家里烧几只拿手的菜的,可是没烧成;今天晚饭我本想亲自下厨以及表对家人关怀,可是又要延后了。好在妻子没有半点反对我忙的意思,她更没说过类似于“忙点呒啥啥”的牢骚话,可使我安心地逛来荡去。昨晚有微友说,“海盐文坛的氛围真好”,微友的话分明事业有羡慕的意思,所以我作为海盐的一位文学爱好者,深知我的幸运,并且深爱我的家乡海盐。
(三)
写完以上文字,觉得该结束了,得留点时间给午饭做几个菜,以弥补今天晚饭的缺憾。
下午两点,朱家门见。
白地等在朱家门,文友们正在蠢蠢欲动。这样的氛围真的很好。
我的耳边依然有余华的话在响:“中饭在一起吃吗?”我曾经美美地幻想过请航天员来家里吃顿饭,现在幻想着要是余华能来家里吃顿饭,那就真的不枉曾经朋友一场了。当然我是清醒的。余华是海盐的,但余华有时候并不是余华自己的。凡人有凡人的自由,名人有名人的难处,是真朋友就该理解。
但我相信,诗人白地是海盐的,白地也能够是白地自己的。我们都可以是自己的,我更能够确保我是自己的。
我们就这样自由地做着自己,玩着,多好。
本文原载于微信公众号“野鸡浜” 2022年6月18日
整理上传:孙伟民